她忽然想起大学时候,他们俩一起参加一个小型校内展,砚之的画被安排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
当时她问。
“你不觉得这个位置太冷门了吗?”
他说。
“你不是说你有点怕进展厅吗?那我就画给你路过也能看到的地方!”
她当时没回他这句话,但在那个展览快闭幕前的最后一天,她站在门口,看了他那幅画很久。
他没看见她看,他只知道她来了。
现在他们还是这样。
他画,她路过。
不进展厅,不参与叙述,只是安静地站在他画的边缘,看一眼,然后离开。
可这一眼足够了。
她知道,自己再不是从画里逃出来的那个人了。
她是在画外停留、确认、甚至愿意靠近的那个“观众”。
她起身,把那张“两把椅子”的画装进透明文件袋,放进她随身的画包。
她想,明天她可以顺路去展厅门口走一圈。
不进展厅,真的不进去。
但她想看看,那个说“我画给门口的你”的人,画的那一笔,是不是还在流动。
是不是,还记得她当年也是站在展厅门口,看着他的画流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