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在画角写了一句话:
【你站住了,我画得才稳!】
写完,她把画重新装进画册。
关上灯之前,她看了窗外一眼。
街灯还亮着,夜风没停,但她终于觉得,风不会再吹走她的什么了。
她的脚下是实的,背后是关着的门,门外是等着的人。
这一次,她不怕谁进,也不怕谁走。
她终于,愿意让自己靠近那个站在画外太久的人。
哪怕只是慢慢地,安安静静地靠近一点。
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天才微亮,徐盛听就醒了。
她没有立刻起床,而是坐在床边,披着毯子看窗外,冬天的光冷冷的,从半开的窗帘缝隙透进来,把地板照得一片模糊的灰。
她昨晚没怎么睡,眼睛却不红,只是显得有点干涩。
她靠在床头想了很久,想她昨天说的那句“你站住了,我画得才稳”,也想他站在门口看着她进电梯时眼睛里那种既小心又温和的光。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放松对他的防备的,也许是他真的没再逼她,也许是她终于不再怕靠近会让自己倒回原点。
她也不知道自己愿意走到哪一步,但她知道,她已经没那么怕他了。
她起床后泡了杯热水,没急着画画,而是打开了电脑,开始整理前段时间落下的合作邮件。
邮件里有一个法国驻地项目的邀请,邀请她明年春天去南部小镇待三个月,主办方是她多年前展出《留白》系列时的合作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