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身影,头发松散地垂着,肩膀微塌,整个人好像在听什么,又像什么都没听见。
第一幅速写,她画了十五次才满意。
她把它挂在画室正对门的位置,进门第一眼就能看到。
第二幅,她画一双手。
没涂指甲,没有饰品,只是平摊着,手指自然弯曲,掌心向上。
她画得极细,连虎口的纹路都一根根钩出来。
她说,那是她在说“我放下了”。
第三幅,是一张椅子。
很普通的木椅,靠背处断了一道,椅子下方拖着一条细线,线的另一头什么都没有。
她写下标题:《还给我自己》。
她从来没画得这么慢,也没这么不在意完成时间。
她给自己定的计划彻底被推翻,她不再考虑哪幅能进展,哪幅该投稿,只管画,只听自己要画什么。
基金会有时安排观展人员来访,她也会礼貌接待,但不多说。
她的展位总是最静的,有时连翻译都觉得难以应对,只得笑着说:“这位艺术家比较内敛!”
她不解释。
这次出来,不是为了让别人更了解她,而是为了让她自己更诚实地面对自己。
某个清晨,她在街角的咖啡店写画评稿子,收到一封来自港城画廊的邮件,说有藏家愿意以高价收购她五年前一幅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