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准备新一幅。
这一次,她画了一盏灯。
灯下没有人,只有影子延伸出的几道裂缝。
但她把灯画得很亮,比以往任何一幅都亮。
她知道,那是她为自己点的灯。
是她给自己照的路。
也是她终于明白—
人这一生,最难的不是离开谁,也不是原谅谁。
是你终于学会,不用任何人的光,也能把自己照亮。
港城的六月潮湿绵长,像一场没完没了的梦。
徐盛听从北欧归来那天,飞机落地时刚过黎明,天空泛着冷白,机场的灯光还没完全熄灭,一切都安静得过分。
她站在入境通道的末端,等着行李缓慢地滑下来。
手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是基金会那边寄来的邮件通知,告知她的驻地作品《光的尽头》已被选中作为国际巡展开幕作品之一。
她只扫了一眼,没点开。
消息太多了。
这一年她的名字频频出现在国内外的青年艺术杂志上,原本曾被视作“情绪化、不专业”的那套“极光碎片”系列,如今已成不少艺术学院课堂里的当代案例。
她也渐渐习惯了别人用“天赋型独立女艺术家”的目光去打量她,但她心里知道,她能走到这里,靠的不是天赋,而是时间和疼痛堆叠出来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