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的晨光洗淡。
笔迹温柔,像她心中未说出口的所有情绪。
她没有打算在海德堡久留,但这三天的安静仿佛替代了许多年未曾喘息的时间。
她终于可以在阳光下画画,不必再思考是谁为她点亮灯,也不必再问谁会为她留糖。
她也终于明白,不是因为没有人爱她,而是她不再需要依靠那份爱来确认自己的完整。
车厢里有人小声通话,远远传来孩子的笑声,她低头收起素描本,再次把那枚糖盒轻轻放回随身包底。
糖纸仍整整齐齐地折着,没有一颗被吃过,就像那份沉默的感情,从来没真正索取过回报。
火车缓缓驶入巴黎北站,她站在人群中下车,呼吸着混杂咖啡与尘土的城市空气,觉得自己像是从另一个时间缝隙里折回来的人。
巴黎的街道比她离开时更冷了一些,圣母院前的鸽子已经少了,她在巷口买了一束白色马蹄莲,回到拉丁区那间阁楼。
屋子里没有人替她收信,但门缝下多了一封贴着红蜡封的邀请函。
是一位法国独立画廊策展人的私人展约。
她站在门口拆开信,信纸上只有一句话:
“愿你在不被定义的边界里继续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