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用琴弦勒死了商队头领。\"
\"为了救个被拐卖的丫头。\"夜修罗忽然扯开衣襟,心口旧疤蜿蜒如琴弦勒痕,\"那丫头咬断绳子时,替我挨了三刀。\"
月光漫过残墙时,夜修罗用弯刀在沙地刻出弦柱。苏翎的发簪拨动银丝,断续的音符惊醒了沙狐。
\"音准差三分。\"她将银丝缠回他手腕,\"《栖沙》该用马尾弦。\"
\"这弦救过我的命。\"夜修罗忽然握住她调音的手,\"十三岁刺杀突厥亲王,靠它勒断了七根喉骨。\"
苏翎的指尖触到他腕间凸起的旧伤。那是被琴弦反噬的勒痕,如今裹着她的体温,竟像要融进血脉:\"今夜奏完《栖沙》,我替你重新淬刀。\"
\"淬刀要用晨露。\"他忽然将银丝系上她脚踝,\"不如跳支舞抵债。\"
后半夜起了风。苏翎裹着夜修罗的披风数星子,忽觉肩头一沉——他竟枕着她睡着了。刀疤在月光下软化,眉心那道总拧着的戾气,此刻化作孩童般的安宁。
篝火渐弱时,她鬼使神差地抚上他紧抿的唇。夜修罗忽然睁眼,擒住她手腕的力道却在触及肌肤时化作轻抚:\"梦到七岁那年的糖人了。\"
\"芝麻馅的?\"
\"不,是某个丫头打翻在我刀鞘上的糖浆。\"
苏翎的耳尖在披风下泛红。她忽然想起凉州灯会那夜,自己失手撞翻的糖画确实黏住了谁的兵器——却不知那人将糖渍留了整十年。
启明星亮起时,追兵的马蹄声迫近。夜修罗将弯刀插进沙地,刀身映出苏翎系紧披风的模样:\"怕吗?\"
\"怕你的血弄脏我的银铃。\"她将发簪别进他腰带,\"活着回来,给你看件东西。\"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夜修罗的刀锋已染红十丈黄沙。苏翎立在残墙最高处,发间的银铃随《栖沙》残调轻晃。当最后一个刺客倒下时,她抛出的披风正巧裹住他伤痕累累的背脊。
\"看什么?\"他喘息着跌进她臂弯。
苏翎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纹着枚新月——与夜修罗后背的旧痕分毫不差:\"七岁被拐那夜,救我的人留下的。\"
风卷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