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铃摇碎第七个黎明时,苏翎在夜修罗怀里烧得像块火炭。狼毒与缠丝毒在他血脉里厮杀,汗珠滚过她锁骨处的狼头血纹,竟将那朱砂染的图腾泡得发白。
\"醒醒\"她捏开他下颌灌入药汁,手腕旧疤蹭着他新结的血痂,\"喝下去,我给你讲凉州城的落日。\"
夜修罗的瞳孔散成灰雾,喉间却溢出低笑:\"你兄长总说落日后的烤羊腿\"
\"是北巷张婶家的秘料。\"苏翎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抹在他干裂的唇上,\"用十八味药草腌渍,烤前要裹层胡麻\"
沙丘背后传来鹰笛声。夜修罗猛地翻身将她压在毡毯下,三支响箭钉入他们适才相拥的沙窝。苏翎的银簪抵住他心口,簪尾蓝蝎的毒针已弹出半寸:\"追兵还是药商?\"
\"要你命的人。\"他扯过狼皮褥子裹住她,弯刀劈开扑来的黑影,\"和要我魂的人。\"
废弃的烽燧台堆满前朝陶罐。苏翎捣药时发现罐底藏着半卷《凉州风物志》,泛黄的插图上,兄长正指着城楼下的羊群说笑。夜修罗的刀尖忽然挑开书页,在牧童身侧划出深痕:\"那日我追的药商,赶的就是这群羊。\"
\"羊腹藏毒?\"苏翎将药渣甩上他伤口,\"三岁孩童都不信的鬼话。\"
\"可你兄长信了。\"夜修罗擒住她施针的手,\"他剖开第三只羊时,突厥的响马已踏平北城门。\"
药杵砸中陶瓮的脆响惊起夜枭。苏翎突然揪住他衣襟:\"所以你屠尽医营?\"
\"所以我把你按进染血的药柜。\"他腕间铁链擦过她颈侧,\"那声"快走",喊哑了喉咙。\"
月牙泉边的胡杨林藏着间石屋。苏翎在灶台发现半袋发霉的胡麻时,夜修罗正用弯刀雕木偶。粗糙的轮廓渐成女子模样,腰间银铃竟与她腕间饰物同款。
\"刻谁?\"她将毒粉混入面饼。
\"刻个傻子。\"夜修罗削出飞扬的发梢,\"明知面里有毒,还连吃三块。\"
苏翎的银针突然刺入他合谷穴:\"因为有人偷换了药囊。\"
夜修罗就着她指尖舔去饼渣:\"因为有人把解药缝在袜底。\"
第六批刺客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