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许夫人叹息一声:“那笔公款的事,赶紧跟大哥坦白吧。越拖,以后大哥揍得越狠。趁着大嫂在,把事情摘清楚,以后就能少挨点揍。”
我忍着笑:“海生那么大了,大哥还揍他?”
许夫人惊叫:“哎呀妈呀,我们刚结婚那咱,海生跟人去赌钱,大哥揍他都用棍子,差点把他腿打断,吓得我都不敢看。”
我的老天爷呀,大哥平常看不出来那么凶啊。
我说:“大哥揍他,他也不敢还手?”
许夫人说:“还啥手啊?他自己知道自己错在哪,就是管不住自己。他也是,毛病多,要不是怕大哥,这些年他能把大哥的公司给折腾没了!
“他那胆子晒干了都比窝瓜大,要是没大哥那如来佛的五指山压着,他就是孙猴子,跟二踢脚一样,早砰地一声飞天上去了!”
我被许夫人的话逗笑。“小娟,那你当年咋还敢嫁给他呀?”
许夫人笑了,笑容在脸上慢慢地荡漾,甚至连头发尖,都带着笑纹。
窗外杨树叶子被西北风吹得哗啦啦地响。
黑色的燕子一个也看不见了,都飞回南方了,窗外偶尔会飞过一两只扑棱着翅膀的灰色麻雀。
麻雀飞得又快又急,毛毛楞楞的,好像有多急躁的事情赶着要去办一样,一点不像燕子飞得那么优雅,那么平稳,那么安静。
北方的白城小镇,想看燕子,那只能等待来年开春,春光放暖的时候。
许夫人笑着说:“海生这人吧,缺点是致命的,优点也是致命的,我其实嫁给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我也不想改变。
“他什么样,他自己管吧,再说还有大哥呢,他走歪一点,大哥就会揍他,歪不到哪去。大哥向我保证过,不会让他再歪到局子里去。”
我说:“嫁给海生这样的男人,就跟坐过山车差不多吧?”
许夫人没说话,歪着头吃水果。
想起许夫人的前夫秦医生,那是个敦厚的儒雅的男人。只是许夫人可能更喜欢许先生这样的男人。
晚上,大许先生果真来吃饭。
许先生一见大哥进门,颠颠地接过大哥的棉服挂在衣架上,又殷勤地给大哥拿拖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