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她本能地不想别人看见曾经的伤痕。
这个老实人啊,这辈子她得受过多少欺负,才会变得这么怂!
许先生打开旁边的药盒,取出一板药,用手指哗啦哗啦地从里面抠药。一边抠药,一边又丢出一句话:“姐,算了,别让她去要工资了。”
苏平抬起泪眼,望了眼许先生。
我也吃惊地望着许先生:“不要了?那是苏平的工资,再说那两口子太欺负人!”
许先生不紧不慢地说:“红姐,你的招儿虽然不错,可得分人,你出马,差不多。苏平去要,你看她能要出来吗?”
苏平紧紧地用牙齿咬着嘴唇,想抑制眼里的泪。那泪水就在她两只杏核眼里打转转,转得我心疼。
我看着许先生说:“我去要就我去要,我还怕他们——”
许先生忽然冷笑了一下,口气有些嘲讽:“你这样去要,还不打架吗?算了,别去要了——”
许先生终于用手指从一板药里抠出两粒药,倒进嘴里,又把晾得差不多的水咕咚咕咚喝进去。
喝完,他长叹一声,说了两个字。我以为他会说:真苦。没想到他说的两个字是:真烫!
我正不知道该说啥,许先生又开口。“红姐,别让她去要了,看老妹的样子,也不敢去要。再说多少钱的玩意,不就1500吗?我给她补上——”
我们的雇主侠肝义胆,仗义疏财。
一直没说话的苏平猛地说:“我不要你的钱!”
苏平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像跟谁赌气一样,狠狠地用手臂擦掉泪水,转身向外面走,丢下一句话:“我这就去他家要工资!”
苏平气哼哼地走了。
我回头看向许先生。
许先生已经悠哉悠哉地去水池旁洗水杯。他把水杯放到厨柜里,这才抬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姐,苏平那样的人,就得用话激她。你越劝她去做啥,她越不敢去做。你不劝她,你说她没能耐,要不回来工资,她的底火就被勾出来了,就敢去要工资。”
哦,许先生这是激将法啊。
许先生随即出门了,是上班去了,还是干啥去了,没人知道。临走时说回来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