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我到许家上工。
心情好了,看啥都好。
一锅出饭店门前,杂工又坐在台阶上拾掇一盆鱼。
路过许家楼下的小区时,看到樱桃树的叶片后面隐约闪烁着红色的樱桃。
想起老夫人说,她趴窗台看到楼下有人摘樱桃。
童心忽起,我走到树下,翘着脚尖,摘下一把樱桃,乐颠颠地捧到楼上。
老夫人来开门,看到我手里捧着一把樱桃,颤巍巍地伸手接过。
“红啊,我看快到时间了你没来,还以为你不想干了呢?”
我一边脱下防晒服,一边往腰里扎围裙。
“大娘,为啥觉得我不想干了?”
老夫人掀开助步器坐垫下面的布兜,将樱桃放到一个碗里,这才撑着助步器,跟我走到厨房。
老夫人说:“不就是海生媳妇吗?她呀,在医院是个主任,下面的都听她的,病人家属就更听她的了,说话就养成那样,以前保姆翠芬——”
老夫人说到这里不说了,她掀开助步器的坐垫盖子,端出樱桃碗,蹒跚地要去水池洗。
我接过碗,把樱桃洗了两遍,放到餐桌上。
老夫人也在餐桌前坐下。
但她再没提翠芬的事情,埋头吃樱桃,把樱桃核吐在一张餐巾纸上,包好,才递给我。我丢进垃圾桶。
前保姆翠芬,是自己辞职,还是被许夫人辞退?都有可能。
既然说到许夫人,我决定解决我的难题。
我问:“大娘,你一个月吃几回鱼?”
大娘要是天天中午吃鱼,那我只能辞职。
大娘要是一周吃一两次鱼,我就自掏腰包,请一锅出饭店的杂工,帮忙剋鱼。
没想到老夫人说:“我不爱吃鱼,那玩意净刺,有一回扎我嗓子眼里,噎馒头也不好使,后来折腾到医院,才薅出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吃鱼。都是媳妇往回买鱼,她喜欢吃鱼——”
老夫人说起这件事,打开了话匣子。
我说:“大娘,我看你昨天中午吃了一根鱼——”
老夫人笑着说:“媳妇做了,不吃不给她面子,没看我吐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