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林氏如此恳切坚定,太后一愣,心中已经有了六分相信,更多的却是吃惊与期待。
“竹息,取一匹苏州缎和针线来给安夫人。”
竹息连忙去办,布了小桌在太后脚边。
林氏深吸一口气,便坐下,定了心神伸出了白洁光滑的双手,接着将紫色丝线缠绕在手上,手指灵巧翻飞,尾指指甲迅速将线劈成两根、四根、八根……
那双不符合年纪的手几乎舞出了残影,看得太后吃惊得与竹息面面相觑,连手中的经文都顾不上读了。
分线极快,最终被分成了六十四根,令太后瞠目,自己穿过苏绣双面的衣裳,却从未见过绣制过程。
林氏眯着眼睛穿了线,然而俯身在缎子上绣起来,却是缓慢至极。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太后看得目不转睛,忽然低声叹息。
“哀家从前也做女工,可只是一根丝线都看得费力,你竟能取出六十四股之一来作绣,实在令哀家大开眼界。也难怪,到了这个年纪,你的眼睛会不好。”
“妾身拙技,让太后见笑了。”
林氏一边绣,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又道:“其实绣娘的眼睛保养得宜,到了妾身这个年纪也不大要紧的,倒是脖子和肩膀受不了。”
太后惊讶:“你怎知这些,那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坏的?”
林氏坦然道:“回太后的话,妾身十三岁便做了绣娘,十六岁嫁得商人为妇,十九岁得了芙贵人这个女儿,一直到二十四岁间,日夜做苏绣绣活,卖了赚钱,供给丈夫安大人和一家老小,所以早已熬坏了眼睛。”
这样新鲜的话,太后难得听到,不禁脱口问道:“那二十四岁后呢?”
“妾身的夫君做了县丞,不喜妾身容颜残损,坏了眼睛,更不能生养男孩,便抬了几房姨娘管家,妾身孤居多年,自去年陪伴芙贵人上京参选,所以长留京城,不久前家中妾室诞育男儿,夫君安大人与妾身和离了,从此两宽。”
林氏说着,手上的活儿一点没停,只是不禁想自己说的是实话,没有暴露捐官这些不好的事,应该还算妥帖。
果然,太后微微出神,似乎是在听一个痴男怨女的故事一般,然而看见那故事里的女子就坐在自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