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请客这天,他都不用他老娘督促,他浑身着装,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焕然一新,精神抖擞。
但看他:头发还是从部队退伍回家时的短板头,只是他从供销社买了一瓶发油回来。他先用小齿梳头多遍,直梳得头发根根竖起,才把那瓶发油的瓶盖子拧开。
他先倒出几滴发油,放在手心里,搓了搓,把发油均匀地搓开。然后再用双手把手心里的发油擦到头发上。再用小齿梳子梳顺溜。
如此这般,反复几次,直搓得他的头皮发亮,直梳得他整个头部的头发都是根根竖起,直到他用完了半瓶发油,他才收起发油瓶子,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那双鹰眼里的光,与他头发上那些发油的光,光光相亮,阴阴相黑,森森发寒,不忍卒视。
尔后,孙弘业跑到他老娘的房间里,在梳妆台上拿起了他老娘用的那盒“百雀灵”,打开盖子,用手指挖了大大的一团,往他那糙脸上使劲儿地刮着临时的“仿瓷”。
孙弘业再把退伍带回来的那只箱子打开,找出了那条部队发给他的领带,对着镜子系了上去。
尽管孙弘业的脖子很短,一点儿也不适宜打领带,但他热情高涨,想打扮打扮。
再说,今天老娘可跟他说了,最少有三个姑娘会到他家里来相亲。他可不能丢脸。
甭说相亲成不成功,先得把自己拾缀利索整齐。
在部队当兵四年,整理自己的内务四年,孙弘业对打理自己一身上下,丝毫不含糊。
一番精心的拾缀之下,孙弘业仿佛看上去人都高了许多,肩膀也平了许多,黑色的脸庞,也被他用“百雀灵”遮掩得仿佛白了一点点。
眼看时间还早,客人们不可能会这么早到,孙弘业可没想到要去帮老爹老娘做厨房里的杂活。
相反,他来到了门前的院落里玩耍。
这大大的院落,是公共的,是属于整栋家属楼的人的。
他先是就着院落里的树杆,做了一会儿引体向上。
再脱下皮鞋,爬了几棵树。
再然后荡了一会儿秋千,这会儿,他老娘在门口喊道:“囡囡,去院落里的小杂屋,夹几个蜂窝煤球来。”
院落的一边,是靠近一条河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