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缺手少脚属屡见不鲜。我家门前的马路上,经常看见有青壮年挑着一担担的小木棍,气喘吁吁地匆匆路过。
我家门前的马路没有通公共汽车,得赶路到十里地外才能坐公共汽车到城里。
我家门前的左边马路,紧靠着山坡。山坡上有一棵大大的刺楸树。故那一大块的马路都有树荫。
挑着一担担的小木棍的青壮年,经常就把挑着的小木棍停靠着山坡脚跟,坐在刺楸树荫下歇息,脱下头上戴着的草帽,用草帽扇着凉风,黝黑的脸上早已被汗水流成大花脸,浑身衣纱被汗水打湿,黏在后背上。
他们间或来我家讨口水喝。然后又继续挑着那担小木棍使命地赶路。
这一担担的小木棍,名称叫作尖板。是专门卖往煤矿井下之用的。这些用来做尖板用的小木棍,根根笔直,被人削得溜溜光,两头尖尖的。小木棍统一长度,长约一米五左右,有成人男人的小手臂粗细。
各矿井的情况不同,可能需要的尖板的长度也会长短不一,有规定需要一米二的,有一米五的,还有一米八的。
我在我家门前的马路上看到过那一担担的尖板的长度大约是一米五的。
这一担担的小木棍,全是刚刚从山上砍下来削好的,透湿透湿的,挑在肩上,死沉死沉,且还要挑几十里路去坐公共汽车到市区,再转车,然后到煤矿所在地的镇上下车,再挑着送到煤矿的矿区收购之地。
卖做尖板换点钱,然后坐车转回家。有一部分人就靠着去山上寻砍这种小木棍做尖板而过日。碰上矿区暂时不需要尖板材料,那么就白挑白跑了。
因为矿区的尖板必须得是要湿鲜材料。很多山里人好不容易挑着一担尖板紧赶慢赶到了矿区收购尖板之地,碰上矿区尖板呈饱和状态,无奈之下也只好暂时把尖板寄放附近人家屋檐下,请其代卖,说好下回再来。
而当时的乡下,一没有电话机,二没有手机,联系不方便,想靠着卖尖板赚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担沉沉的尖板,其实总共才卖几块钱,卖尖板的人除去来回车费、住宿费、吃喝等开销外,到家剩下的钱也就四块钱、或五块钱。
矿井下的尖板,是用这些小木棍一根一根排放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