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云舒,我……”他的自尊像被戳破的窗纸,在她面前狼狈不堪。
那天晚上,云舒第一次和母亲起了争执。她跪在母亲面前,求她帮帮沈家,哪怕只是暂时借些银钱,让他们渡过难关。傅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嫌恶:“帮?怎么帮?那沈家如今就是个无底洞!云舒,你给我记住,你是傅家的大小姐,将来要嫁的是门第相当的人家,跟一个落魄商户的儿子纠缠不清,成何体统!”
“他是慕言哥哥!我们一起长大的!”云舒红着眼眶喊。
“一起长大又如何?”傅夫人冷笑,“他家如今是什么光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告诉你傅云舒,你要是敢再偷偷去见他,敢再拿家里的东西接济他,我就把你关在院子里,哪儿也不许去!”
母亲的话不是玩笑。云舒第二次想去送些冬衣时,被母亲派的婆子硬生生拽了回来,房门被上了锁,每日的饭菜由丫鬟送进,半步不许踏出庭院。她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想着沈慕言是不是还穿着那件单薄的旧棉袄,想着他是不是还在为了几文钱的束修发愁。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袖口,也冻住了她想伸出的手。
禁足的日子漫长又煎熬。她听丫鬟们偷偷议论,说沈公子去码头做了苦力,说他在学堂被人嘲笑,说他……似乎很久没出现了。云舒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坠入冰湖,冷得发疼。她恨母亲的势利,更恨自己的无力,连一句关心,都送不到他身边。
再听到沈慕言的消息,是在三年后。那时傅家已渐渐淡忘了沈家的存在,傅夫人正忙着给云舒相看侍郎家的公子。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京城——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昭阳公主,在一次皇家围猎时看中了随驾护卫的沈慕言,力排众议,要招他为驸马。
沈慕言?那个曾经连饭都吃不上的沈慕言?云舒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绣一幅鸳鸯图,银针“噗”地一声刺破了指尖,血珠渗出来,染红了洁白的绸缎。她怔怔地坐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分不清是震惊还是别的什么滋味。
傅夫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她先是愣了半晌,随即满脸堆笑,拉着云舒的手说:“看看!我就说慕言这孩子有出息!如今成了驸马爷,这可是天大的富贵!云舒啊,你和他自小相识,这层关系可得好好利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