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的倒下,会让父王有一丝动容,会让他改变主意。
可是,没有。
当母后终于在昏迷中醒来,第一眼看到我时,她虚弱地抓住我的手,眼里充满了绝望。“阿月……”
我知道,结果还是没有改变。父王甚至没有来看过母后一眼。他的决定,如同草原上的狂风,一旦刮起,便不会轻易停歇。
出嫁的那天,阳光刺眼,却照不暖我冰冷的心。母后挣扎着起身,为我整理嫁衣。她的手一直在抖,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我鲜红的嫁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阿月,”她最后一次拥抱我,在我耳边用尽全身力气说,“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可以,一定要想办法……带你的孩子……回到中原去……”
我点点头,泪水决堤。我不敢回头看她,怕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
马车辘辘,载着我驶向遥远的西域。身后,是我生长的草原,是我病重的母后,是我无法改变的命运。
如今,我已是西域的王后,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的曦儿。他有着西域女子的轮廓,却也有着我身上中原的血脉。我住在西域华丽的王宫里,如同当年母后住在漠北的王庭一样。汗王对我相敬如“冰”,他有他的宠妃,他的勇士,我不过是他稳固权势的一个符号,一个来自东方的、美丽却无关紧要的摆设。
我终于彻底明白了母后的感受。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那种对家乡的思念,那种在无爱婚姻里的煎熬。我们都像是被风吹到异乡的蒲公英,看似扎根,却永远无法真正融入这片土地。
几年前,传来了母后去世的消息。据说,她是在一个雪夜,安静地走了。我没能回去送她最后一程。当消息传到西域时,我抱着曦儿,站在窗前,望着东方的方向,哭了很久很久。那个一直想让我回到中原的母亲,自己却永远留在了那片让她心碎的草原上。
漠北的雪,中原的月,都成了我生命里无法触及的痛。
现在,曦儿也渐渐长大了,她活泼好动,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每当我看着他,我就会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想起母后温柔的眼神和沉重的嘱托。
我常常抱着曦儿,坐在窗前,就像当年母后抱着我一样。我会给她讲中原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