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曲响起的瞬间,程叙白望着婚纱摇曳的谢清欢,恍惚间看见礼堂穹顶垂下的水晶灯碎成无数个光点。攥着捧花的手沁出冷汗,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是林若宁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我要去加拿大了,祝你幸福。”
这场婚礼筹备了整整三个月,谢清欢的父亲是程氏集团最大的股东。当父亲将诊断书拍在办公桌上,胃癌晚期的字样刺得他眼前发黑:“和谢家联姻,才能保住公司。”林若宁站在机场安检口转身的背影,与此刻谢清欢望向他时带着期许的目光重叠,程叙白听见自己喉间溢出一声叹息,将戒指套上那只纤细的手。
新婚当夜,谢清欢蜷缩在床的另一侧,听着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镜中倒影映出她红肿的眼睛,婚纱裙摆上的珍珠硌得生疼。程叙白裹着浴巾出来,发梢滴落的水珠砸在锁骨,他径直走向沙发:“我睡这儿。”月光透过纱帘爬上他的侧脸,谢清欢想起初见那天,他倚在钢琴边弹奏《月光奏鸣曲》,指尖在琴键上流淌出的温柔,此刻却比月光更冷。
此后的日子像被按了循环键。清晨,谢清欢将熨烫好的衬衫放在床头,程叙白总是沉默着接过;深夜,她温好的牛奶永远被遗忘在茶几,最终只能倒进下水道。某个暴雨倾盆的傍晚,她冒雨给他送伞,却在公司楼下看见程叙白将西装披在林若宁肩头,两人共撑一把伞消失在雨幕里。雨水混着泪水模糊视线,谢清欢抱紧怀中早已湿透的公文包,突然想起婚礼上神父问“你是否愿意”时,程叙白的回答轻得像一声叹息。
周年纪念日那天,谢清欢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红酒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程叙白却盯着手机屏幕皱起眉:“若宁在机场丢了护照。”他起身时带翻了高脚杯,殷红的酒液在白色桌布上晕染,如同她破碎的心。谢清欢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他生命里的一场雨,淋湿了衣裳,却永远无法抵达他的心底。
变故发生在深秋。谢清欢在整理书房时,发现了程叙白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樱花,那是林若宁留学前送给他的。“今天又凶了清欢,可看见她红着眼眶的样子,为什么会心疼?”“若宁说要结婚了,我却想起清欢系围裙做饭的样子。”字里行间的挣扎与矛盾,刺得她眼眶生疼。最后一页停在三天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