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蓝白校服,角落里有行小字:\"对不起,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我\"
她在重症监护室外坐了整夜,看晨光一点点爬上他苍白的脸。凌晨三点十七分,仪器发出绵长的蜂鸣,他指尖轻轻动了动,像是想抓住什么。章清清忽然想起十七岁的春天,他站在樱花树下,耳尖发红地说:\"其实我\"
那句话终究没说完,就像他没来得及告诉她,这些年他抽屉里始终放着她织到一半的围巾,没来得及告诉她,每次看见她在病房打盹,他都想把自己的白大褂盖在她身上,没来得及告诉她,那句\"两清了\",其实是\"我还爱你\"。
尾声
章清清把那块停摆的手表放在樱花树下,表带里掉出张泛黄的纸条,是她当年塞在围巾里的情书,字迹被水渍晕开:\"厉风严,我喜欢你,像樱花落进春水里,没道理可讲。\"
春风吹过,樱花纷纷扬扬落在表盘上,遮住了永远停摆的指针。她摸着树干上不知何时刻下的字,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那是他的字迹,歪歪扭扭刻着:\"清清,对不起,我来迟了。\"
原来有些爱,就像玻璃晴朗,看似透明无物,却早已在岁月里结成了冰。她终究没等到他说完那句话,就像等不到春天的樱花,落在冬天的雪地上。
后来她常去医院的樱花树下坐,看花瓣落在白大褂上,恍惚间总能看见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笑着对她说:\"章清清,要不要和我一起看樱花?\"
可风停了,樱花落了,那个说要陪她看一辈子樱花的人,永远留在了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而她的世界,从此只剩玻璃般的晴朗,透明,却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