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窗外纷飞的柳絮,忽然想起那年在太液池边,萧承煜教我划船,船桨激起的水花沾湿了他的衣摆,他笑着说要我赔他一生的安稳。
西城王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穿过朱雀街时,承煜殿的方向传来编钟之声。瑞珠掀开轿帘一角:“姑娘,太子妃的花轿也在今日进宫。”
我按住发颤的指尖,掀起红盖头一角。透过轿帘缝隙,我看见对面的花轿停在宫门前,盖头下隐约露出一抹金红色——那是我曾日夜盼望的颜色。
鼓乐声中,两顶花轿擦肩而过。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忽然想起那年在御书房,萧承煜握着我的手写“执子之手”,墨迹未干便被急召的宫人打断,他回头时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将我溺毙。
西城王世子是个温润如玉的人,成亲那晚他掀起我的盖头,见我眼中有泪,便静静坐在一旁,直到天亮。后来他告诉我,那日他在街角看见我的花轿,忽然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一生。
五年后,我抱着幼子站在城墙上,看西征的军队凯旋。人群中,萧承煜骑着黑马缓缓而来,身边跟着一位身着戎装的女子——正是如今的太子妃林挽月。
幼子指着城下喊“父亲”,西城王世子笑着接过孩子,指尖轻轻擦过我鬓角的白发:“夫人可是累了?”
我摇头,目光落在萧承煜身上。他忽然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看见他眼底的怔愣与痛楚。春风卷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那枚玉佩——是我十六岁时亲手刻的“永结同心”。
当晚,宫中设宴。我抱着幼子坐在席上,听着众人夸赞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萧承煜的目光偶尔扫过我,却始终没有开口。直到散席时,他忽然叫住我:“知意,当年的密信”
“世子妃累了。”西城王世子适时揽住我的肩,语气里带着疏离的恭谨,“殿下与太子妃琴瑟和鸣,便不必再提往事了。”
萧承煜的脸色瞬间苍白,林挽月适时上前扶住他:“殿下,夜深了。”
我转身离去,听见身后传来酒杯碎裂的声响。瑞珠轻声道:“姑娘,其实当年”
“不必说了。”我摸了摸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今早梳头时掉下的那根青丝——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都已不再是少年。
冬至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