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在搅碎五脏六腑。他抱着我往太医院跑,发带散了一半,露出后颈新添的箭伤——三日前他替我去慈宁宫请平安符,遭了刺客埋伏。“妙妙撑住,”他声音碎得像冰面开裂,“你说过要陪我看琼华岛的雪”
我终究没等到雪落。咽气前最后一眼,是他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指尖,正徒劳地替我擦去唇角的血。后来宫人说,太子在我灵前跪了整宿,把那枚镶牡丹的玉佩磨得发了毛,却始终没掉一滴泪。
冬至那日,我托梦回府。远远看见他立在琼华岛上,穿一身素白锦袍,像极了初遇时的月白少年。他手里攥着半块残玉,对着湖面喃喃:“妙妙,牡丹谢了,你何时来收我的骨?”
湖面上的冰忽然裂开道缝,惊起一群寒鸦。我望着他发间新添的霜色,忽然想起那年春日,他教我写“愿得一心人”时,笔尖在宣纸上洇开的墨团——原来从一开始,这卷金缕词,就写尽了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