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额间刺青,像展翅的鹰。如今她的额间干干净净,却比任何纹饰都更像一道枷锁。殿外传来脚步声,她转身时,看见沉渊正站在门槛处,晨光从他身后涌来,将他的影子投在她身上,像一道永远无法挣脱的牢笼。
\"阿璃,\"他伸手抚过她的发顶,语气里带着几分倦怠,\"明日陪我去祭天吧。\"她垂眸望着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大沥皇室的信物,不知何时到了他手里。玉佩上的蟠龙纹依旧清晰,只是龙目里的红宝石早已被抠去,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眼窝,像极了父皇临终前的眼神。
她忽然想起初见那日的糖葫芦,酸甜的味道似乎还留在舌尖。原来有些相遇,从一开始便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她是待宰的羔羊,而他是披着羊皮的狼。可即便如此,当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时,她还是听见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原来我竟盼着,这牢笼永远不要打开。\"
铜壶里的水又滴了一声。阿璃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想起大沥的皇宫里,这个时候该有小宫女提着水桶去浇花了。那些她曾嫌弃太过艳丽的牡丹,如今想来,竟比西夏的沙枣花还要芬芳。她轻轻叹了口气,任由沉渊牵起她的手,走向那片她再也无法逃离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