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却清亮如鹰:\"公主,跟我走。\"她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就看见父皇的龙辇被乱箭射穿,母亲的凤冠滚落在石阶下,珍珠散了一地,像她往年生辰时撒的糖霜。
西夏的军队开进紫禁城那日,阿璃跪在乾清宫的汉白玉阶上。沉渊穿着玄色铠甲,肩甲上的鎏金纹章刺得她眼眶生疼。\"求你放过父皇母后\"她的声音被风沙揉碎,想起初见时他躺在巷子里的模样,那时她以为救了一只受伤的小兽,却不知自己抱回了一头蓄势待发的狼。
\"阿璃,你知道我是谁了。\"他摘下面甲,露出左眼角那颗泪痣——那是西夏皇室独有的印记。她忽然想起他教自己射箭时,掌心覆在她手背的温度,想起他说\"胡杨林着火\"时眼里的光。原来那些温柔都是刀锋上的糖,甜里藏着见血封喉的毒。
父皇被绞死在午门时,阿璃数着那根白绫晃了十九下。母亲撞死在城墙上的血,溅在沉渊的铠甲上,开出一朵妖艳的花。他伸手替她拂去脸上的泪,指尖还是那样温热:\"以后,你就住在坤宁宫。\"那里曾是母后的居所,如今换上了西夏的毡帐,连熏香都换成了带着沙枣味的沉水香。
史书里的记载只有寥寥数笔:\"西夏景宗三年,灭大沥,改国号为朔。帝居未央宫,于坤宁宫藏一女子,无位份,无封号,人皆称"未央宫的影子"。\"没人知道,那个总在黄昏时站在宫墙上的女子,常常望着东南方向出神,那里有一片已经消失的梧桐林,还有一个永远停留在十六岁的秋天。
坤宁宫的铜壶滴漏声格外清晰。阿璃摸着案上的琉璃盏,这是她从大沥带来的唯一物件。沉渊今夜又宿在椒房殿,新纳的淑妃是西夏权臣之女,听说眉心点着与他同款的朱砂痣。她忽然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鸽子,它们扑棱棱飞向夜空,像极了那年中秋她放飞的孔明灯。
\"公主\"碎玉端着参汤进来时声音哽咽。阿璃摇头示意她退下,望着窗外的残月出神。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喊声里,她仿佛又听见沉渊说\"胡杨林着火\"时的语调——原来有些火,烧起来便是山河皆烬,再无生机。
晨露凝结在窗棂上,阿璃用指尖画出一道痕迹。她想起沉渊曾说过,西夏的女子成年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