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是水煮大白菜加两个杂粮窝窝头,黑黢黢的窝窝头一口咽下去得喝好几口水,嗓子才不发卡;
晚饭就是点剩菜加汤,运气好时还能喝上点野菜炖豆腐渣的汤。
人们白天干活累得眼冒金星,晚上肚子饿得咕咕叫。
住的更别提了,根本没有正式的住处。
几百号人就在山坡下搭了几排简陋的草棚子,用木棍支着破油布糊起来,风一吹就呼啦啦作响。
夜里寒气直往棚子里钻,几个人挤在一堆破棉被里取暖。
有时候半夜下了雨,顶子漏得厉害,冻得人浑身哆嗦,干脆整夜不睡,围着火堆烤手取暖。
活又重又苦,干上一天下来,肩膀肿得抬不起来,手心磨得起泡,泡破了还得继续干,贴块布再上。
时间久了,手上长了厚厚的老茧,脚上起了冻疮,有人脚都冻裂了,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姥爷说,那时候谁也没少受罪,男人干粗活,女人也上阵,挖土、搬石、运沙包,没一个人是轻松的。
挖完一段,就有人晕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可只要一歇口气,又咬着牙继续干。
每次他说起这段经历都感慨万分,他说他有一个大爷,当时五十多岁,扛着锄头一整天都没说话,晚上回到棚子一躺,眼睛闭着再没睁开。
第二天一早,人没了。
可他手里还握着那把锄头,冻得通红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掰不开。
楚墨染当时听得心里发酸。
她从小听惯了“艰苦奋斗”四个字,可直到姥爷讲出那些细节,她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艰苦。
沈红英点点头,继续说道:“是呀,我看那几个老知青听到要去挖水渠的消息,各个愁眉苦脸的。
我问了石鹏程,他说挖水渠特别累,吃的也不好,经常是稀粥野菜汤和窝窝头,
而且直接搭棚住在野外,条件别提多差了,每次去挖一趟水渠,都得累的脱层皮,要瘦好几斤。”
楚墨染想了想,问:“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去呀?”
“大队长说是在三天后,好像一共要去大半个月呢!”
沈红英顿了顿,突然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