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英凑近楚墨染,压低嗓子,小声说道:“墨染,你得留个心眼。徐爱兰总是在知青点阴阳怪气的骂你,我瞧着她那眼神,就没安什么好心!”
楚墨染转头看向沈红英,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红英姐,谢谢你提醒,也谢谢你为我说话。”
沈红英被她这一谢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脸颊倏地红了,慌忙摆手。
她挠了挠头,小声嘀咕:“哎,墨染,抱歉啊,那天我没站出来帮你打架……我当时寻思,你要是真吃亏了,我肯定第一个冲上去!”
她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愧疚。
楚墨染摆摆手,笑得云淡风轻:“没关系,刘美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本来就是我和王家之间的私人矛盾,如果知青点的人都掺和进去,那就变成了知青与村民之间的矛盾了,到时候其他村民未必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局面只会更乱。”
楚墨染真的觉得无所谓,沈红英和她关系虽好,却还没到两肋插刀的地步。
能在朱婆子气势汹汹的当口,顶着压力为她说几句公道话,已是难能可贵的仗义。
她从不指望别人为她赴汤蹈火,正如她自己,对沈红英的未来虽有些了解,却也只点到为止,没多插手因果。
如果她愿意醒悟,远离伥鬼朋友,她会提点她远离书中的命运轨迹,如果她执迷不悟,舍不得她和周淑敏之间的情分,楚墨染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沈红英见她没有怪自己,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两个人一边干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对了,墨染,你听说了没?队里最近活儿少了,准备抽人去公社挖水渠。据说每家最少得出一个壮劳力,知青点的男同志一个都跑不了,女同志可以自愿报名。”
楚墨染挑了挑眉,“挖水渠?”
她倒是听姥爷说起过那段经历,他说那时候村里人一说到要去挖水渠,个个愁得脸拉得比驴长,躲都躲不及。
干那活儿,不但累得骨头散架,还得风餐露宿,稍不留神就得落下病根。每次去挖水渠,都得瘦好几斤回来。
条件极苦,吃的嘛,说是饭,不如说是填肚子。
早上一碗稀得能照出人影的高粱稀粥,配点咸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