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不知道是陈瑾瑜写的还是他手下的人写给她报平安的。
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陈瑾瑜混迹黑市多年,滑得像泥鳅,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扣住的。
她把纸条揉成团,塞进兜里,起身掂了掂麻袋,粗略一数,不只有她之前被陈瑾瑜带走的旧麻袋,还有上次跟他要的一百个新麻袋。
她眉梢一挑,心想:这下装粮食不愁了。
手一挥,将麻袋一股脑收进空间,轻轻松松。
收拾妥当,她拍拍手,锁好门,推着自行车往回走。
夜风吹得她围巾乱飘,她眯着眼,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平安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
气氛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一个满脸威严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眉毛拧得能夹死苍蝇。
他瞪着对面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声音低沉得像闷雷:“陈瑾瑜,你看看你这德行!成什么样子了!”
陈瑾瑜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手指敲着膝盖,嘴角挂着抹散漫的笑:“林叔,我一直这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语气轻佻,眼底却闪着股桀骜,像是压根没把这阵仗当回事。
林海“啪”地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一跳,怒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再干这种投机倒把的勾当!你为什么就不听?那些抚恤金不够你花?你这样对得起你爸吗!”
陈瑾瑜桀骜不驯的眼眸一沉,冷笑道:“我爸?呵,他当汉奸,我投机倒把,不正好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住口!你爸是英雄!”林海猛地起身,声音炸开,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可眼底却闪过一抹痛色。
“英雄?谁知道?”陈瑾瑜霍地站起,红着眼睛吼道,像是压了多年的怨气喷涌而出。
中年男人看着他,半晌才艰难地开口:“瑾瑜,你爸爸工作特殊,不公开也是为了保护你和你妈。”
陈瑾瑜讽刺一笑:“为了我和我妈?他大义,他是英雄!我和我妈呢?背着汉奸家属的骂名,从小被人戳脊梁骨!被人欺负,排挤!
就算我妈登报与他离婚,断绝关系,还是躲不开那些谩骂!还差点被人拉去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