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好咧。”杨超跃呢喃道,不再是普通话,一下子就换成盐城老家王岗村的强调。
“我雾都的陈昌银麻花塞了几包在你行李箱里,还有黄金锅版本的火锅底料,让你爹尝尝。”
“好咧。”
“还有一瓶诗仙太白酒,这酒很难弄到,我家只有一瓶,放你行李箱了,麦麦那没有,她一小屁孩喝什么酒……”
“是咧,是咧。”
杨超跃嗯嗯啊啊的点头回应,呼吸变浅变快。
一只手悬在江阳的后背,想抱着江阳,却又隔着几厘米不敢碰。
另一只手玩着江阳毛绒大衣上的拉链。
上上下下的滑动着。
直到江阳抬手,轻轻抚着杨超跃的脸颊,杨超跃滑动江阳大衣拉链的动作才僵住:“在家里舒舒服服的过个年,什么都不用管,明年的日子会……”
“好,好咧。”
江阳说话间,听见周围安检区一片杂乱的声音。
有金属探测器的连环警报的滴滴声每十秒就会响一次。
广播女声循环请勿携带易燃易爆品。
有本地妇女破音高亢:“幺儿莫乱跑!”
有操着一口东北腔调的大哥:“这嘎达队尾啊?”
还有蛇皮袋摩擦地砖的沙沙声,以及拉杆箱轮子咯楞咯楞卡进地缝的声音。
杨超跃感觉这些杂乱的声音,在一点一点的远离自己,变得失聪。
耳边只剩下江阳刚刚说的话。
“明年的日子会好起来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长大。”
承诺像毛衣针,一针一线把破碎的勇气织回原形。
杨超跃悬在江阳后背的手,缓缓的贴了上去。
不敢太用力。
轻轻的挨着。
冰凉触感的脸颊,一点一点被江阳温暖的掌心捂得发热。
明年的日子会不会好不知道,但此刻自己,只想在江阳怀里当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
杨超跃眼眶泛红。
不想让阳哥看见自己哭了。
她偷偷把泪水蹭在江阳的毛绒大衣里,像雪落在炭火上,无声且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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