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胡琳听见一道轻缓的,靠近听筒的呼吸声。
应该是闺女。
她手机贴紧耳朵,身体前倾,怕听漏一个字。
好几秒,没听见对方说话。
她声音放软,带着鼻音:“闺女,你没事儿就行……妈错了……妈不该不拿你当回事儿……”
胡琳的话断断续续的,压抑抽泣。
肩膀垮下。
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给闺女写的那张时间紧急的计划表,慢慢凑成团,嘴唇颤抖。
接通电话的赵妗麦,起先手臂抱胸抿着嘴。
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听见胡琳向自己道歉的瞬间,唇角轻微颤抖起来。
依旧不说话。
无意识的捏衣角。
电话那头的抽泣声,比任何责备都更刺穿她的倔强。
横在胸前的手臂慢慢放松,肩膀下沉,从短促呼吸变为深吸气,眼眶一点一点的泛红,语气带着浓烈的鼻音:“妈……你别整这样。”
聊几句。
赵妗麦语调软下来。
听到妈妈吸鼻子时,指骤然收紧脱口而出:“妈,你别哭。”
聊几句,她尾音变调,哽着喉咙,很不愿意说,但还是用气声说出口:“妈,我……其实我也不对,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
她蜷缩脚趾。
聊一会儿后,赵妗麦情绪逐渐平稳。
嘴角一点一点的带着笑意,模仿着妈妈哄孩子的语调:“行啦妈,我尽快回来”
说话时用袖子快速蹭眼角,最后轻轻的说:“记着好好歇着。”
迟迟不按挂断键。
聊完后,盯着最新通话记录发呆。
江阳把纸巾递到面前,赵妗麦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对不住啊阳哥,给你添乱了”
“老子真想给你一个耳屎。”江阳飙了句老家方言。
“那你削我吧。”
“别逼我昂。”
“阳哥,你削我一顿,消消火儿。”赵妗麦压抑着啜泣声。
有对江阳的感激,也有对江阳的内疚。
和老妈和解后,不再紧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