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说实话,男人嘛,隐藏自己的年龄干嘛。”
“我真18,以后你可以管我叫哥。”
“叔,您真幽默。”
江阳车速渐缓,视线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见水泥路龟裂成的网状,以及道路旁香樟树上挂着的招工横幅。
杨超跃不再和江阳调侃,偏头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
到厂区了。
因为她闻到潮湿空气里漂浮着这片厂区特有的酸馊味。
斜对面的“隆江猪脚饭“大排档飘来油焦味,塑料凳上坐着几个穿藏青色工服的年轻人,捧着屏幕破裂的山寨手机外放《求佛》。
路边的街灯到点忽然亮起,映出暖光,惊飞高压线上成群的麻雀。
好几盏忽明忽灭,闪闪烁烁的,持续大半年了。
墨绿色铸铁大门敞开着,焊着“安全生产“四个掉漆红字。
右侧门柱贴着泛白的已经过期快一年的消防检查合格证,左侧电子闸机卡槽里塞着嚼过的槟榔渣。
看着这片熟悉的街景,杨超跃心绪复杂,难以言喻。
在新闻采访里,看见矿工子女离开棚户区后会想念煤渣气息。
医学生结束夜班实习却怀念消毒水味的清晨。
自己现在对厂里的味道感到窒息,离开时莫名的不舍,尤其是自己在流水线上的那块工牌。
昨天两个小时前还是纺织厂里的女工,现在天刚黑不久,自己已经是女团成员。
5000元的工资,住带花园的商品房小区,包吃包培训,待遇好得做梦都不敢梦。
明天正式去公司上班后,一定要好好努力,留住这份工作。
对了,晚上主卧的另一个女团成员应该回来了,一定是个比自己漂亮,比自己专业的美女,到时候和人家套套近乎,了解公司的情况,最好处成好姐妹好闺蜜什么的。
推开车门,冷风顺着雪纺裙衣领往里钻,车内外温差大得杨超跃双腿冒出鸡皮疙瘩,呼出白气:
“江酥,我半个小时就能收拾好,麻烦您了。”
“叫我什么。”江阳回头瞧一眼站在招聘栏前,嘴里呼出白气的杨超跃。
“叔!江叔!叔字是翘舌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