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语言在江忆白这冰冷的事实陈述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被碾压得粉碎。
他只能徒劳地张着嘴,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音节,脸色由惨白转为死灰,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滚落,浸湿了枕头。
江忆白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样子,眼底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寒漠。
他微微倾身,那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直刺陈子豪摇摇欲坠的灵魂深处,一字一句,如同最终审判:
“你凭什么觉得,在你做了这一切之后,在她经历了这炼狱般的生活之后,在你几乎害死她之后……”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陈子豪的瞳孔,“你还有资格,用你肮脏的余生,来玷污她的未来?”
“玷污”二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钉在陈子豪的心上。
“不……不……”陈子豪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绝望的哀鸣,像濒死的野兽最后的呜咽。
他挣扎着,不顾一切地想要撑起身体,仿佛想用最后的力气去抓住什么,去证明什么。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痉挛,但他仍奋力地、徒劳地向门口的方向伸出手臂,五指张开,像是要抓住那刚刚离开的身影,又像是要挡住江忆白那足以将他凌迟的目光。“忘忧……忘忧是我的妻子!她……她答应原谅我了!她……我会照顾她的后半生……我会赎罪……”
“妻子?”江忆白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极致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无尽的嘲讽和……
一种宣示主权般的决绝。他打断了陈子豪歇斯底里的嘶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的宣告,如同惊雷般炸响在病房里:
“她的余生,轮不到你来赎罪。”
他微微停顿,目光越过陈子豪惨无人色的脸,仿佛穿透了那扇紧闭的门,落在门外那个身影上。那冰冷的眼神深处,第一次翻涌起一种深沉而炽烈的情感,如同冰封火山下奔涌的熔岩:
“她的余生,由我来负责。”
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劈在陈子豪的头顶!他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辩解、所有的卑微乞求,在这一刻被彻底碾为齑粉。
他瞳孔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