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把院子晒得发烫,蝉鸣在树叶间炸成一片。她们搬来藤椅,妈妈织毛衣,小满给椰苗松土。竹针在妈妈手里翻飞,毛线团滚到小满脚边,她弯腰去捡,瞥见妈妈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红绳——是她去年编的平安符,用五种颜色的线搓成,编的时候还偷偷加了根爸爸旧毛衣的线头。此刻红绳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像团烧不尽的火。
“妈,”小满突然说,“你记不记得循环最开始那天?”
妈妈的手顿了顿,竹针在毛线里挑出个小漩涡。“记得。”她把毛衣往腿上摊了摊,针脚密得像片网,“我站在厨房煮椰丝饼,煤气灶‘啪’的一声,火灭了。你举着相机冲进来,镜头上全是雾气,说‘妈,我们被困住了’。”
“那时候我以为,”小满的声音有点发颤,“以为永远都走不出那个循环了。”
妈妈放下竹针,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像小时候她发烧时,妈妈整夜攥着她的手,体温透过毛巾一点点渗进骨头里。“后来我发现,”妈妈说,拇指轻轻摩挲她手背上的小伤口——那是昨天给椰苗松土时被碎瓷片划的,“循环里的每个‘今天’,都藏着没说出口的话。”
“比如?”
“比如你总说‘妈,你别累着’,可我其实想听你说‘妈,你做的饭最好吃’。”妈妈笑了,眼角的细纹里落满光,“比如我总说‘别担心’,可我其实想让你知道,就算天塌了,我也会先护着你。”
风掀起相册页,新夹的浮潜照片滑出来——是上周她们在海里拍的,妈妈戴着潜水镜,小满举着水下相机,两人身后跟着一群黄黑相间的小丑鱼,正啄着妈妈的脚蹼。照片里妈妈的脸被水压得有点变形,却笑得像个孩子,嘴角还沾着点海水。
“你看这张。”小满指着照片,“你笑得好傻。”
“那是因为,”妈妈凑近看,发梢扫过照片边缘,那里沾着点细沙——是那天浮潜时被浪卷上来的,“我终于敢相信,这样的‘今天’,不会再被浪卷走了。”
暮色渐浓时,她们坐在院门口看晚霞。椰苗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在地上织出张绿网,网眼里漏下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海蝴蝶绕着她们飞,翅膀尖沾着夕阳的金粉,像两团会飞的火,忽高忽低,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