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刻入武陵郡搜查凌从南下落,查验刘岐伤势,务必当场定其罪。
黄节固然能意识到祝执因断臂之恨而失去了部分理智,一心想要报复,但云荡山中,他们绣衣卫无功而返,且损失惨重,如不能及时拿下实证,给京中一个交代的话,这便将是一桩大过,是真正的弄巧成拙。
此行是唯一将功补过的机会,所以于公于私他必须听从。
可此时……
凌从南这个活物藏起来也就罢了,整座武陵郡王府中搜不到蛛丝马迹也就罢了,竟连刘岐身上的伤口也诡异地“消失”了!
究竟是消失,还是那夜的人根本不是刘岐?
黄节定定地看着那少年完好无损的光洁臂膀,目光如同利剑,只恨不能切出一道伤口来。
他还是不愿轻易相信是祝执误判,这后果实在太过严重……
“六殿下,请容卑职近身一观!”黄节重重抱拳,不肯死心,跨步便要上前。
“放肆!”汤嘉再无法忍受,暴喝一声,拦在刘岐身前,声音颤抖几乎带上悲愤哭意:“尔等逼人太甚,迫使堂堂皇子剥衣自证还不够,如今还要佩刀近身,莫非要当场划一道‘罪证’出来吗!”
邓护等人也持刀围护上前,个个神情激愤难当。
眼见形势翻转,郡王府中其余官吏添了底气,也开始出言斥骂横行无状的绣衣卫。
黄节神情冷硬,心间正掂量之时,只听一声冷笑响起,旋即,那冷笑声道:“天子养虎,是为扞护天威,焉知此虎今亦敢伤天子之子,莫非养虎为患也?”
黄节转头看向那直至此时才开口的庄元直。
这句“天子养虎为患”,让黄节心中一坠。
庄元直此人看他们绣衣卫不顺眼已久,其人虽被贬谪,但在京中仍有派系归属……今次之事已被此人全程目睹,若再起刀兵血光,只恐会被对方捉住更大把柄。
果然,紧接着便听对方口吐骇世危言:“还是说,尔等见南境荒无人烟,远离天子脚下,便敢空口捏造出一个罪名,以泄私愤,以遮己过——”
对上那双如炬之眸,黄节握紧了刀,一字一顿道:“庄大人不必急着危言耸听,某不过是奉令依规矩行事……”
“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