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懊悔无比。
若连他都走了,还有谁会真心守着六殿下?到那时这孩子只怕更要一发不可收拾,要里里外外毁个彻底,就此发臭发烂了。
哎,实在不该一时冲动递书信回京中的。
汤嘉忽然焦虑无比。
不过……陛下日理万机,操劳于国事,费心于匈奴,又忙着求长生,想来也未必顾得上看他的书信吧?即便看了,许也无暇理会,只丢在一旁便罢了?
汤嘉自行安抚开解着焦虑之情,一手握拳,一手托掌,拳头轻砸掌心,不停在心中默念:“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刘岐浑然不知这厢汤长史又自行将自己哄好了。
已过了两刻钟余,内室中阿娅为少微清理换药的差事仍未能结束。
开口便是激怒汤长史离开的话,刘岐原是担心内室中的动静会让汤长史起疑。
那个还不知姓名的她伤得很重,必然要先清理伤口再行重新上药包扎,这过程万分折磨,比之绣衣卫中的诸般熬刑手段也不差多少。
她生性异常戒备,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定然会强忍着不出声,这无疑加倍难捱,故而尽快将汤长史打发离开才是正事。
然而人打发走了,内室中却仍无一点痛苦声音传出,始终安静着。
刘岐转头看着内室方向。
他这才意识到,她之所以要先用饭,大约便是为了有力气熬这苦刑。
她很擅长安排自己的身体,却又这样的不要命,竟胆敢孤身一人刺杀祝执。
醒来之后,也没有一点后怕,听到祝执还活着,那一刹那好似已经在思索着下次要怎么杀了。
又待一刻钟过去,阿娅兄妹终于出来了。
阿鹤捧着一只铜盆,盆中堆满了拆换下来的血迹斑斑的伤布。
邓护接过,亲自拿去烧掉。
阿娅指了指内间,冲着刘岐简单比划了三个动作,先是缠绕手臂,而后捏指送物到嘴边,最后双手合掌凑在脸侧,示意里面的人换完药也吞了药,现下昏睡过去了。
刘岐点头,未有再进去,只让阿娅留意照料。
少微如今的情况能昏睡过去,倒也有利于恢复伤势。
只是她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