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夜咳声总算消失。
重九当日,少微清晨醒来,推窗一看,只见天色也终于大晴了,那阴云罩顶的不祥不安之感随之散去大半。
少微暗暗舒了口气,原来又是疑神疑鬼虚惊一场。
心情轻盈许多,少微洗漱扫地静坐,重新恢复了秩序。
待静坐完毕,院中传来墨狸喊开饭的声音,少微应了一声,经过姜负屋前,将门推开一点,却见姜负依旧睡着,尚未起身梳头。
总是这样虚惊来虚惊去,少微轻易不愿再一惊一乍显得自己很不沉稳,此时只当姜负是因近日吃药而嗜睡,遂只是扒着门喊道:“饭已烹好了,该起身了!”
然而榻上躺着的人影却毫无反应。
少微立即推门而入,又喊了两声,姜负依旧双眼紧闭一动未动。
屋外有凉风吹入,少微身子忽觉一冷,竟感到有些久违的畏惧,她试着伸出手去,试探姜负的鼻息,却未感受到分毫气息波动。
少微的脸已白了三分,她手指匆匆下移,要去触按姜负颈部脉搏,然而手刚探入那尚有温热的颈间,便见姜负脖子一缩,痒得睁眼笑起来,再未能装下去了。
少微瞪大眼睛:“你……!”
情绪大起大伏,她话也说不完整了,只顾扑到榻上,拿双手去挠姜负的脖子腋下的痒痒肉,姜负挣扎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了好了,不就多睡了片刻吗,瞧你吓得,像只蚂蚱一般。”
少微停了手,姜负整理乱掉的头发衣衫坐起来,却见眼前的小鬼眼中竟含着一点泪光。
见她神态,少微恼羞成怒气冲冲质问:“睡到现下,你是头猪吗!”
这似是她此刻能想到最难听的话了。
姜负眯眼一笑,伸出一只手,刮了刮少女红彤彤的鼻头:“是啊,我是猪,做猪好,做猪妙,吃饱就睡哼哼叫。”
她说到最后,张着嘴巴皱着鼻子果真哼哼猪叫了两声,少微猝不及防破涕为笑,因笑得太突然又想竭力压制,弄巧成拙也发出一声闷闷哼叫,与猪叫亦有五分相像。
少微脸一红,仓促打断姜负的取笑,命令道:“你也知猪也要吃饱了再睡,还不赶紧起身吃朝食!”
她说着便拖姜负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