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砚指尖轻轻绞着衣角,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犹豫:“有个条件和你说的不一样。”我下意识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回忆着刚才列出的推测——确实没几个条件啊。“啥条件?”我抬眼看向她。程子砚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嫌疑人得有反侦查能力。”我一愣,追问:“你咋知道你说的那嫌疑人没这能力?”她喉咙动了动,像是咽下一口唾沫:“因为她就是个刚上初三的学生,才十五岁。”我心里猛地一跳,指尖停在桌面:“你是说管钟的女儿?”程子砚点点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之前我们筛公路监控时,就注意到管钟十五岁的女儿管寒骑共享单车经过这条路,只是……没太往心里去。”
一名外围调查的侦查员翻开笔记本,纸页摩擦发出沙沙声:“根据走访,管钟前妻确实病了,九月二十六号早晨,是管寒陪着去社区医院的。”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灯管轻微嗡鸣着,光影在视网膜上晃出一片模糊。“那,审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沉。“审讯?不合适吧?”陈诗羽急得往前探了探身子,马尾辫扫过肩膀,“要是恶作剧导致的过失致人死亡,她刚满十四,不到十六,不用负刑责的。”我苦笑一声,指尖蹭过下巴上的胡茬:“过失?就算是……不审也不行。通知法定代理人到场吧。”
陈诗羽盯着审讯室铁灰色的门,咬着嘴唇没说话。最终我们把讯问地点改在办公室,米色窗帘滤进柔和的光,桌上摆着一杯温水,热气正袅袅升起。管寒跟着班主任进来时,校服外套拉链拉得老高,几乎遮住半张脸。十五岁的姑娘身形纤细,马尾辫垂在背后,指甲修剪得很短,指尖泛着青白——像她的名字一样,透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班主任不停地搓着手,皮鞋在地板上碾出细碎的声响:“管寒是好孩子,真的,年级前三从来没掉过队……”话音未落,管寒已经在椅子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像冰一样扫过桌面。
陈诗羽放柔了声音,笔尖在记录纸上沙沙游走:“我们核实过,你在特定时间出现在了特定地点。你母亲就诊时查出疑似肺炎,而你在药店购买的头孢曲松钠,和你父亲胃内药物成分完全一致。后续检验会证实药物批次的吻合度——”她顿了顿,翻开新一页记录纸,“另外,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