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风带着几分凉意,吹拂着归人的衣衫。
姜寻推着自行车,姜玲坐在前面的横梁上,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显然是困极了。
雪风则安静地跟在旁边,不时警惕地嗅闻着空气中的味道。
终于,熟悉的村落轮廓出现在夜幕中,几点昏黄的灯火在黑暗中摇曳,像是温暖的指引。
推开院门,堂屋里还亮着灯。
刘兰正坐在炕沿上,手里拿着雪风的一只前爪,嘴里念念有叨。
“雪风啊雪风,你也是通人性的,给婶儿算算,婶儿啥时候能抱上孙子啊?你看你寻哥都这么大了……”
雪风一脸生无可恋地任由刘兰摆布着它的爪子,时不时瞥一眼门口。
当看到姜寻和姜玲进来时,它猛地抽回爪子,欢快地摇着尾巴迎了上去,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仿佛在控诉主母的“无理取闹”。
“娘,我们回来了。”姜寻放下自行车,将已经快睡着的姜玲抱下来。
“哎哟,我的乖囡,可算回来了!”刘兰赶忙接过姜玲,小心地放到炕上,给她盖好薄被。
“寻儿,玲儿,你们吃饭了没?锅里还温着粥呢。”
“娘,我们在县里吃了点东西垫了垫。您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姜寻神秘一笑,从车后座的布袋里掏出几样东西。
首先是一包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槽子糕,散发着淡淡的鸡蛋和蜂蜜的香气。
在东北,这金黄松软的糕点是无数人童年记忆里最甜蜜的一抹亮色,是逢年过节才能尝到的稀罕物。
紧接着是一个沉甸甸的玻璃瓶子,里面是金黄色的黄桃块浸在清亮的糖水里,正是黄桃罐头。
这在当时,绝对算得上是奢侈品。
物资匮乏的年代,黄桃产量有限,普通人家得凭票去供销社购买,多是用来送礼,或是孩子病了才舍得开一罐。
黄桃罐头对于东北人,有着一种近乎信仰般的特殊意义。
即便在前世姜寻记忆模糊的年代,家里来了贵客,除了硬菜,若能开一罐黄桃罐头切盘上桌,那便是顶顶重视的表示了。
一句“再开个罐头”,潜台词便是“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