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晨指缝里还沾着灰,指甲盖边缘一圈黑。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火药味钻进鼻腔,挥之不去。
空地上躺着具尸体,血从胸口洇开,在泥地里画出扭曲的纹路。风掠过树梢,卷起几片枯叶,擦着他耳畔飞过。那句“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像根细针,扎进了骨头里。
“他们不是来抓我们的。”他突然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哑,“他们是来灭口的。”
没人接话。远处有人低声抽泣,有人在收拾兵器。林承宇站在人群最前头,刀尖垂地,刃口还挂着半凝固的血珠。他没说话,只是抬头扫了一圈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林悦晨身上。
“不能松懈。”林书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沙哑,“刚才那人说的……恐怕只是开始。”
林洛儿轻轻点头,视线扫过一张张脸,最终停在他脸上:“你做得很好。”
林悦晨扯了扯嘴角,没应声。他知道,这场仗还没真正结束。
天边泛白时,废墟上飘起了炊烟。
林瑞泽的儿子林知夏第一个开口:“咱们该庆祝一下。”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凝住了。
刚死过人,谈什么庆祝?
可林知夏却笑得坦然:“正因为经历了生死,才更应该庆祝活着。”
林瑞泽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儿子肩膀,轻笑了一声:“有道理。”
于是,就在满地狼藉之间,锅碗瓢盆被搬了出来。天还没亮透,林知夏已经跑遍村里,借了几口大锅,又挨家挨户凑了些米粮和腊肉。孩子们听说要办宴席,一个个跑来帮忙,搬柴、洗菜、搭棚子,忙得脚不沾地。
林承宇靠在墙角,看着他指挥一群孩子热火朝天地干活,忍不住笑了:“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林悦晨倚在木桩旁,手里转着一个新做的机关盒,语气淡淡:“他从小就爱张罗这些事,小时候家里杀鸡,他都能布置成节日。”
到了傍晚,原本破败的场地竟焕然一新。灯笼挂满树枝,长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几个孩子用竹竿挑着彩纸串成的花环挂在门口,远远就能听见欢笑声。
林知夏站在桌前,清了清嗓子:“今天,我们不是为了胜利而庆祝,而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