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贴着刀柄暖意迟迟不散。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发烧,父亲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试温。
山路颠簸,承轩脚步稳得像钉子。遇见商旅说起山匪的事,他只是笑笑。笑的时候,右手拇指始终抵着刀鞘尾端。
黄昏时密林边,落叶踩上去沙沙响。他觉察背后气息时,左脚本能地往斜后方撤了半步。右手已经摸到刀柄,指腹蹭过上面细密的防滑纹。
黑衣人跃出瞬间,承轩嗅到一股陈年桐油味。他向后掠开时,后颈汗毛根根竖起。落地刹那,舌尖尝到铁锈味——咬破了内唇。
反守为攻那刻,他听见自己关节发出轻微咯吱声。三对一的局面,每一步落点都是父亲教过的活路。
当敌人消失在林中,承轩才发现膝盖擦破了皮。血渗出来,在裤管上晕开暗红斑点。他低头看刀,刃口多了一道白痕。
山谷藏在云海深处。穿过竹林时,露水顺着叶脉滴进领口。茅屋前的老者擦拭长剑,动作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
“晚辈林承轩,特来求教。”
老者抬头,眼白泛黄,瞳孔却亮得惊人。他挥剑断枝时,承轩看见剑刃闪过一丝幽蓝。
“我不教废物。”
承轩喉结动了动,鼻腔突然发酸。他挺直脊梁时,后腰传来隐隐作痛——那是昨日打斗留下的淤伤。
三项考验开始前,老者扔给他一块粗麻布。“疼就咬住它。”他说这话时,嘴角肌肉抽搐了一下。
攀崖中途,承轩掌心渗出血珠,在岩壁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红。冥坐整夜,他靠数心跳熬过蚊虫叮咬。实战时,两位师兄剑风如刀,逼得他不断后退。
最后一击落下,承轩踉跄着扶住树干。汗水顺着手臂流进袖口,黏腻得让人恶心。
夕阳把石碑染成赭色。刻刀入手那刻,承轩想起昨夜星辰。他写“林”字时,手腕突然想起父亲教剑的姿势。
“这才刚开始呢。”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差点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