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钩撕裂皮肉的刹那,林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地窟里被嗜血鼠钻心啃噬都比这痛快些。
冰冷的金属刺穿锁骨,“咯吱”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钩尖狠狠刮擦在骨面上,拖着他的身体在湿滑粘腻的地面上犁出一条血痕。
腐臭的空气呛进肺里,带着铁锈和内脏腐败混合的腥气。
视野天旋地转,只有上方千米矿洞岩壁渗出暗红色的粘稠油脂,在幽绿矿灯照射下,如同巨大腐败生物的内腔壁,一鼓一缩地搏动着。
更令人作呕的是那条贯穿整个洞窟的传送带,惨白的、带着尚未褪尽血色的森然肋骨,一块块粗劣地拼接咬合,组成不断循环行进的履带。
每一次关节咬合的“咔哒”脆响,都伴随着挤压喷溅而出的细密血雾,粘腻地糊在周围矿奴绝望麻木的脸上。
“喘气呢?臭贫民窟爬出来的烂肉骨头也配喘气?”沙哑阴狠的声音如同钝刀刮骨。
疤脸监工王屠的厚底皮靴重重碾在林炎的后脑上,巨大的力量几乎要把他本就埋进血污泥泞里的头骨踩碎。
唾沫星子带着浓烈的腐尸味道喷溅在林炎耳廓。
“杜爷的规矩摆着!进了这矿洞,断气的尸体也得把这三百斤血矿石债给吐干净了再咽气!”
呼——啪!
鞭影撕裂污浊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抽在林炎刚刚挣起一点的后背上。
单薄的囚衣连同皮肉瞬间绽开,新鲜的血液和早已凝固发黑的淤血一同飞溅。
林炎闷哼一声,身体触电般剧震,再次重重趴伏下去,锁骨上的铁钩因这动作又撕扯着伤口,钻心的疼。
“右臂!给爷亮出来!让这地沟里的老鼠看清债本!”王屠咆哮着,脚上力道再加三分。
林炎痛得眼球都在充血,视野边缘一片模糊血色。
他用尽力气,微微抬起颤抖的右臂。
破烂的袖子滑落,露出惨白手臂上那道诡异狰狞的烙印——一条由微小白骨紧密勾连拼合而成的巨大秤杆浮雕,深深烙印在皮肉之下。
秤杆浮雕的尾端,猩红如血的数字触目惊心地跳动:
【-300年】
【30天00时0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