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碑林空间:惊魂未定的倒戈教徒,低声啜泣的儿童团孩子,弥漫的猩红孢子烟雾,以及角落里被烟雾笼罩、佝偻着身体、痛苦痉挛、形似蘑菇聚合体的鳞爪,和他脸上转瞬即逝的那一点冰蓝荧光。
冷。
比深海更冷,比黑暗更深。那是一种源于绝对寂静的、能够冻结灵魂的温度。
铁头猛地从昏沉中惊醒,尚未睁眼,一股混合着浓烈霉味、冰冷灰尘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仿佛万年沉淀的金属锈蚀的气息,就蛮横地灌入他的鼻腔。
他被这味道呛得猛烈咳嗽起来,喉咙撕裂般的痛楚瞬间唤醒了他身体的感知。
“咳!咳咳…”他发现自己并非躺着,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固定在某个冰冷坚硬的平面上。
他想动弹,四肢却像灌了铅,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牢牢束缚,只有指尖能微微抽搐。
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声带深处火烧火燎的疼,那是与审判者分身精神对耗后的重伤反噬,也是之前透支唱歌的后遗症。
更要命的是喉咙深处传来难以抑制的干呕感和一种奇特的阻塞感——仿佛有什么湿滑粘腻、带着咸腥味的东西正顽固地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睁开眼,视线被一片绝对纯粹的黑暗覆盖。不是没有光,而是那种能吸尽一切光源的死寂之黑。
他只能凭借身体的触感和极远处一点模糊跳动、仿佛幻觉般的幽蓝光斑,勉强判断出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空旷、无法想象边际的空间中心。
“小…小芸?”他艰难地转动脖颈,沙哑的声音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拖长,然后迅速被周围的黑暗吞没。
“我在…”小芸虚弱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我们…被守夜人试炼…带走了…审判者残余的力量还在空间外围震荡…小心精神污染…”
她似乎也在尝试挣脱束缚,但同样无法动弹。
铁头的心稍微安定了点。至少不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正前方那点微弱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幽蓝光斑,亮度陡然增强!
咔…咔咔咔…
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生锈的庞大齿轮在万年尘封后艰难启动的声音,从头顶和四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