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坠落。
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精准的磁力所捕获,这块核心残骸无声无息地从缝隙中滑出,摆脱了残骸的束缚。
它悬浮在弥漫着金属粉尘的空气中,如同拥有自我意识般,开始了一种诡异的、无声的翻滚。
它巧妙地避开了漂浮的尘埃微粒,轨迹精准得如同经过亿万次计算,悄无声息地滑过冰冷的空气,最终——
“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它稳稳地、严丝合缝地嵌入到了铁头那布满深刻刮痕、表面还残留着暗红色血星尘污渍与电流灼烧焦痕的星尘合金臂铠后侧——一处同样不起眼的、被战斗磨损出的细小缝隙之中。
它紧贴着冰冷的合金表面,棱角巧妙地卡在缝隙边缘,像一块攀附在巨兽鳞甲褶皱里的、深灰色的、沉默的寄生矿石。
零残骸上那枚猩红的独眼,依旧茫然地亮着,冰冷的光晕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金属残骸,如同这片齿轮深渊永恒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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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道的尽头并非出口,而是如同被巨兽咬断的喉管,突兀地消失在一片粘稠得化不开的幽蓝之中。
一步踏出,仿佛从锈蚀的钢铁墓穴,直接坠入了深海巨兽的腹腔。
地窟七层——“珊瑚刑场”
空气不再是流动的气体,而是一种湿冷、沉重、仿佛饱吸了亿万生灵怨念的活物。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滑腻的海藻,浓烈的咸腥如同铁锈般刮擦着喉咙,直钻肺腑深处,激起一阵阵冰寒刺骨的瘙痒。
无处不在的水汽凝结在皮肤、衣物、甚至睫毛上,带来挥之不去的湿粘寒意。
视野被一种粘稠的、如同活物在缓慢呼吸般律动的幽蓝光芒彻底浸染。
这光芒并非来自固定光源,而是源于整个空间本身——那些从洞窟顶部、四壁乃至脚下嶙峋怪石中野蛮生长出来的、形态狰狞的巨大珊瑚丛。
它们虬结、扭曲,枝杈如同凝固的痛苦与疯狂,相互纠缠、穿刺,天然形成了无数阴森恐怖的囚笼与布满尖刺的刑架。
这些珊瑚并非死寂的矿物。
在幽蓝光芒的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粗壮的枝干在极其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