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冰冷腥液涌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和机油般的滑腻感。他贪婪地吞咽着,胃袋发出雷鸣般的蠕动声,仿佛在欢呼这久违的“食物”!
然而,仅仅吞咽了几口,一股强烈的、如同吞下烧红烙铁般的剧痛猛地从食道和胃袋深处炸开!
紧接着是翻江倒海的恶心!那冰冷的液体根本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某种混合了生物体液、工业冷却液和腐败油脂的剧毒混合物!
“呕——!!!”
铁头再也忍不住,猛地松开嘴,剧烈地呕吐起来!
刚刚吞下去的污秽混合着胃酸和胆汁,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涌而出,溅射在腐鹫的羽毛和他自己的身上。剧烈的呕吐让他勒紧的双臂力量骤减!
腐鹫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剧痛和愤怒让它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它猛地一甩脖子,覆盖着锋利锈羽的翅膀如同巨大的铡刀,狠狠拍在铁头身上!
“砰!”
铁头像破麻袋一样被拍飞出去,重重撞在滤油池边缘冰冷、滑腻的混凝土池壁上,又软软地滑落下来,瘫在油污里,只剩下剧烈抽搐和呕吐的力气。
那只腐鹫,脖颈处被撕开一个血肉模糊、不断滴落着粘稠黑绿色液体的巨大伤口,发出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哀鸣。
它挣扎着拍打翅膀,摇摇晃晃地飞离了油池表面,最终一头栽倒在远处堆积如山的金属垃圾堆里,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油池暂时恢复了死寂,只剩下铁头痛苦的呕吐声和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在空旷的深渊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呕吐终于停止。
铁头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冰冷的油污里,浑身是伤,手臂和后背的伤口在污油的浸泡下传来阵阵麻木的刺痛。
胃袋里空空如也,刚才那几口“食物”带来的只有更深的灼痛和恶心。他茫然地看着远处垃圾堆里那巨大的、一动不动的阴影。
不能吃。
这拼了命撕咬下来的东西…不能吃。
一股比饥饿更深沉、更冰冷的绝望,如同滤油池底部的腐泥,缓缓漫上心头。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冰冷的油污中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这片散发着死亡和机油恶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