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砖,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
墙角下,一个勉强能钻过人的小洞露了出来。
伤口扯得钻心疼。
她顾不得,一点点往外蹭。
洞外是醉花楼后头的臭巷子。
又湿又窄,熏得人头发晕。
她身子一出洞口就栽倒。
摔在湿漉漉的石板地上,溅起的泥浆糊了满脸满身。
出来了!
她趴在地上大口吸着夜里的凉气,这才觉出自己真的逃出来了。
可这口气还没喘匀,心就沉了下去。
跑出来了,又能去哪?
没钱,有伤,这晋安城大得很,哪有她待的地方?
还有,江定安,林姨那个当英雄的儿子,上哪儿找去?
手下意识攥紧了胸口的玉佩,触手生凉。
对了,林姨!
她想起林姨说起儿子时那股藏不住的劲头。
说她的安儿一直在城外十里泉山谷跟人打仗,那儿山多林子密。
十里泉……
青儿抬起头,使劲往城外黑黢黢的山影望去。
心里头,好像有了点方向。
她咬紧牙关,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瘸地。
朝着城外蹒跚走去。
夜色浓重,她瘦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巷子尽头。
……
周猛划给江定安的小院,僻静,独立,墙不高,但墙外总有那么几双眼睛若有若无地盯着。
名为 款待,实则囚笼。
江定安倒也不恼,每日里除了调息,便是负手在院中踱步。
他的步子不快,眼神却像钩子,将营地里的一切细节都勾勒进脑海。
巡逻队的换防时间、不同将领出入主帐的频率。
伙夫营飘来的饭菜气味里偶尔夹杂的药草香。
甚至夜里某个角落传来的几声不寻常的咳嗽……
点点滴滴,汇聚成一张无形的网。
这平静只维持了两日。
第三天夜里,一道黑影如狸猫般翻墙而入。
落地无声,单膝跪地,声音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