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的兴安岭,积雪开始变得松软。王谦和于子明踩着咯吱作响的雪壳子往山顶子走,脚下的乌拉草靴子陷进雪里又拔出来,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谦哥,今天咋不带小花豹?\"于子明哈着白气问道,鼻头冻得通红。
王谦紧了紧狗皮帽子的系带:\"让它在家养伤。再说,下夹子又不是围猎,带狗反而惊了貂。\"
他说话时眼睛始终扫视着四周。林间的雪地上,一串新鲜的狍子脚印蜿蜒向东南方向。王谦蹲下身,手指丈量着蹄印的深浅:\"三只,两大一小,半个时辰前过去的。\"
于子明刚要接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狗叫声。两人同时变了脸色——那不是野兽的嚎叫,分明是家养的猎犬在惨叫!
\"是大黄?\"于子明声音都变了调。
王谦摇摇头:\"方向不对。\"但脚步已经迈了出去。猎户的规矩,听到狗叫如听求救,山里的汉子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他们循着声音翻过一道山梁,眼前的景象让王谦眉头紧锁——三十步开外的林间空地上,四条黑背猎犬正围着一对马鹿狂吠。那马鹿是兴安岭少见的大家伙,公鹿肩高足有四尺,犄角像两把钢叉,母鹿肚子滚圆,显然是怀了崽子。
\"操!\"于子明骂出了声。
两个穿呢子大衣的年轻人站在空地边缘,手里端着崭新的双筒猎枪。其中一个梳着分头的正举枪瞄准,完全不顾自家猎犬和马鹿已经缠斗在一起。
\"别开枪!\"王谦大喊着冲过去。
枪声还是响了。
子弹擦着公鹿的脖颈飞过,打中了那条扑得最凶的黑背犬。猎犬哀嚎着栽倒在雪地里,鲜血顿时染红了一大片雪地。
\"操你妈的!\"分头青年骂骂咧咧地拉栓退壳,\"这破枪准星歪的!\"
王谦已经冲到近前,一个箭步挡在了马鹿和猎犬之间。公鹿正扬起前蹄要踩踏受伤的猎犬,被他用水连珠的枪托狠狠砸在鼻梁上。吃痛的鹿调转方向,护着母鹿退到了灌木丛边缘。
\"你他妈谁啊?\"分头青年瞪着王谦,枪口不自觉地抬了抬。
王谦没理他,蹲下身检查受伤的猎犬。子弹从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