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的兴安岭,天刚蒙蒙亮,寒气像刀子似的往人骨头缝里钻。
王谦紧了紧狗皮帽子的系带,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帽檐上结了一层细霜。
他跺了跺脚上那双父亲去年冬天给他打的鹿皮靴子,靴底子钉了防滑的铁钉,踩在冻得硬邦邦的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谦哥,这大冷天的,咱真要上山顶子?\"于子明搓着手,鼻头冻得通红,说话时牙齿直打颤。
王谦从怀里掏出怀表——那是他重生前就带着的老物件,擦掉表面结的霜,借着微弱的晨光看了看:\"才五点半,赶早不赶晚。紫貂这玩意儿精得很,太阳一高就躲洞里去了。\"
两条猎狗\"黑虎\"和\"花豹\"在雪地里来回转悠,时不时用前爪刨两下雪,显得格外兴奋。
黑虎是条纯黑的土狗,肩高足有二尺,浑身肌肉虬结;花豹则是条花斑狗,体型稍小但更加灵活。这两条狗都是王谦从小养大的,跟着他在这兴安岭里不知跑了多少趟。
王谦拍了拍腰间的水连珠步枪,又检查了下于子明背着的双管猎枪。刘文龙给的这把枪保养得不错,枪管乌黑发亮,木质枪托上刻着细密的花纹,一看就是老手艺人做的。
\"走吧,趁着日头没上来。\"王谦一挥手,两条猎狗立刻窜到前面开路。雪地上留下四串清晰的爪印,深浅不一地延伸向远处的山林。
山路不好走,积雪下面是厚厚的落叶层,踩上去又软又滑。王谦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根白蜡杆做的探路棍,时不时戳戳前面的雪地。这是老猎人的经验——兴安岭的雪窝子能吞人,去年冬天邻村就有人掉进雪坑里再没出来。
\"谦哥,你看那!\"于子明突然压低声音,指着左前方一片灌木丛。
王谦立刻蹲下身,顺着于子明指的方向看去。灌木丛的枝条上挂着几缕黄色的毛发,在晨风中轻轻晃动。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捻起一根毛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新鲜的,应该是黄喉貂。\"王谦眼睛一亮,\"这玩意儿可比紫貂稀罕多了,一张好皮子能换三张紫貂皮。\"
两条猎狗似乎也嗅到了气味,耳朵竖得笔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