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王谦拎着一条肥瘦相间的野猪后腿,踩着积雪往杜家院子走。肉用油纸包着,外面缠了麻绳,沉甸甸地坠在手里,还冒着丝丝热气——这是今早刚宰的,最嫩的一块。
杜家的土坯房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两个晃动的人影,隐约能听见杜小荷轻声哼着小调。王谦站在院门外,突然有点踌躇,不自觉地整了整衣领——虽然棉袄上还沾着野猪血和树皮屑。
“吱呀”一声,没等他敲门,院门自己开了。
杜小荷系着围裙站在门口,手上还沾着面粉,显然正在和面。见到王谦,她眼睛一亮,嘴角立刻翘了起来:“我就说听见脚步声了!”
王谦把肉递过去,嗓子突然有点发干:“刚打的,给你们添个菜。”
杜小荷接过肉,指尖不经意蹭到他的手背,凉丝丝的。她低头看了眼油纸包,突然“噗嗤”笑出声:“这么一大块,够我们吃三天了。”
“不多。”王谦搓了搓手,“你们姐弟三个正长身体。”
屋里传来一声冷哼。杜小华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十五岁的丫头片子,眼神却犀利得像刀子:“哟,王大哥又来送温暖了?”
“小华!”杜小荷瞪了妹妹一眼,耳根却红了。
王谦尴尬地咳嗽一声,正想告辞,一个黑影突然从屋里蹿出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姐夫!听说你们打了头大跑卵子?獠牙呢?给我看看呗!”
十岁的杜鹏仰着脸,眼睛亮得像星星。
“杜鹏!”杜小荷和杜小华同时喝道。
杜小荷把王谦让进屋,给他倒了碗热腾腾的山楂叶茶。炕桌上摆着半成品的饺子皮,馅料是酸菜拌猪油渣,闻着就香。
“尝尝?”杜小荷夹起一个刚煮好的饺子,吹了吹,递到王谦嘴边。
王谦张嘴接了,烫得直哈气,但酸菜的清爽和猪油渣的香脆在舌尖炸开,好吃得他眯起眼。
杜小华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故意把擀面杖摔得啪啪响。杜鹏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拽王谦袖子:“姐夫,过年能弄只傻狍子不?去年吃的狍子肉饺子,香得我做梦都流口水!”
“杜鹏!”杜小荷红着脸去揪弟弟耳朵,却被王谦拦住。
“成。”王谦揉了揉杜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