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猎猞队再次在屯口集合。
王守民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没睡好。
\"今天必须拿下!\"他哗啦一声拉开五六半的枪栓,\"再让那俩畜生跑了,往后到了春天,屯里人还咋进山?\"
王谦检查着枪膛,余光瞥见刘大脑袋站在人群最后,独眼盯着远处的乱石塘子方向,脸色阴晴不定。
老猎人今天换了身装束——羊皮袄外扎了条宽皮带,上面挂着几个小皮囊,不知装的什么。
\"刘叔,\"王谦走过去低声问,\"那乱石塘子\"
\"鬼见愁。\"刘大脑袋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十年前,我在这折了腿。\"
王谦心头一震。
难怪昨天老猎人看到那片石塘时表情不对。
队伍沿着山脊向东行进。
雪后的山路格外难走,每一步都陷到膝盖。
王守民走在最前头,时不时回头催促;赵银锁扛着他爹的老套筒,脚步沉重;于子明背上的伤口结了痂,走起来龇牙咧嘴;刘大脑袋反倒走得最稳,那条瘸腿像是长了眼睛,总能避开最滑的地方。
\"今天从北坡绕过去。\"刘大脑袋指着远处一片云杉林,\"猞猁昨儿挨了枪,咱们肯定得先躲着温泉正面走。\"
王谦点点头。
猞猁记性极好,受伤的地方绝不会再去。
穿过云杉林,乱石塘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片方圆两三里的石海,大大小小的玄武岩像巨人的牙齿般戳出雪地,石缝间长满枯黄的蒿草。
最诡异的是,明明四周都是厚厚的积雪,这里却有不少裸露的黑石,仿佛地底下有热气往外冒。
\"邪性\"于子明搓了搓胳膊,\"咋连雪都存不住?\"
刘大脑袋蹲下摸了摸石头:\"下面是温泉眼,冬天不结冰。\"他指了指几处石缝,\"看那些白霜——猞猁打那儿走过。\"
王谦仔细辨认,果然发现几条几乎被霜花掩盖的爪印,蜿蜒通向石塘深处。
\"大黄,上!\"王守民解开狗绳。
大黄却一反常态,原地打转不肯前进,喉咙里发出\"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