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有些阴沉,眉头紧锁,步伐很快,透着一股烦躁和急切。
跟在他身后的,竟然是工会副主席魏长林!魏长林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却浆烫得异常挺括的蓝色工装,胸前“劳动模范”的奖章熠熠生辉。他的步伐从容不迫,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温和笑容,目光随意地扫过货架上的轴承,仿佛只是随意路过。
“张科长,魏主席。”库管老李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打招呼。
“嗯。”张明远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脚步不停,径直朝着仓库深处那片被遗忘的角落走去。魏长林则对老李和蔼地点点头,笑容如春风拂面:“李师傅忙呢?辛苦辛苦。”他的目光掠过正在清点的钱胜,微微颔首,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钱胜只是一个最普通的临时工。
钱胜低下头,专注地清点着轴承,心脏却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魏长林那温和的笑容,此刻在他眼中如同覆盖着剧毒的蜜糖。他屏住呼吸,将【环境监测】的被动接收灵敏度提升到极限,如同最精密的窃听器,捕捉着从角落深处传来的、刻意压低的交谈碎片。
“……张科长,东西准备好了吗?”魏长林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
“催什么催!”张明远的声音明显压着火气,带着一种被胁迫的烦躁和恐惧,“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说拿就能拿?档案室那套老掉牙的恒温恒湿系统刚出故障,湿度超标!里面那些…那些老古董图纸和记录,脆得跟纸灰似的!现在动它们,万一损毁了,谁来担这个责任?你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钱胜甚至能想象出魏长林镜片后那温和却冰冷的注视。
“责任?”魏长林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温和,却像浸透了冰水,“张科长,责任这种东西,是要看站在什么立场上的。厂里现在搞技术革新,那些尘封的旧档案里,说不定就藏着能解决当前技术瓶颈的‘金钥匙’呢?为了厂里的大局,为了‘革新伟业’,冒一点必要的风险…难道不是我们技术干部应有的担当吗?”他的话语如同裹着天鹅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张明远的软肋。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张明远的声音有些发颤,“那批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技术资料!那是…那是…”
“是什么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