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尚峰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如同梦游般回到了他那间充满了泡面和消毒水味的狗窝,他胡乱地冲了个澡,换上皱巴巴的t恤,把自己重重地摔在硬板床上。
窗外,城市的喧嚣渐渐被晨曦取代,但他的世界,依旧是一片混乱的黑暗。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一会儿是长安城繁华的街景,一会儿又是急诊科刺眼的灯光。
不知过了多久,在疲惫和精神恍惚中,那股熟悉的、无法抗拒的失重感再次袭来,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将他的意识缓缓吞噬。
再次睁开眼,鼻尖萦绕的不再是宿舍里那股熟悉的霉味,而是一阵清雅的、若有若无的檀香气息。
简单洗漱完毕,苟尚峰便被一个小厮引着,来到了前厅用早饭。
孙思邈和故渊先生早已等候在那里。
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一碟金黄的粟米饼,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肉糜粥。
“先生早,孙先生早。” 苟尚峰赶紧上前行礼。
“嗯,坐吧。” 孙思邈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故渊先生则对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入座。
苟尚峰小心翼翼地坐下,拿起一个粟米饼,小口啃着。
孙思邈却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柳夫人的病情,经这几日调理,已无大碍,后续只需按时服药,静心休养,便可痊愈。” 孙思邈先是总结了一下病情,然后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苟尚峰和恰好也过来请安的周瑾,缓缓说道:
“老朽此番入京,本是为照料柳夫人。如今夫人康健有望,老朽也该继续云游四方了。”
“什么?!” 苟尚峰手里的粟米饼“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他震惊地抬起头,看着孙思邈。
【大佬您要走?!现在?!我这刚到长安,还没开始我的宏图伟业呢,您这根金大腿就要跑路了?!那我以后怎么办?!】
周瑾也是一脸惊讶和不舍:“孙神医,您这就要离开了吗?家母还想着能请您在府中多盘桓些时日,好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也方便您为家母后续调养呢。”
孙思邈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淡泊的笑容: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