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后院,虢国公府公子所住的那间厢房,此刻已不复昨夜的狼藉。
被打翻的桌椅已经被扶正,碎裂的瓷片也被清扫干净,只是空气中依旧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酒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某些“大补丸”燃烧后特有的焦糊味。
苟尚峰跟在孙思邈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房间,心里那点幸灾乐祸的小火苗,在看到床上那位年轻公子的惨状时,也不由自主地熄灭了半分。
只见那年轻公子此刻正有气无力地靠坐在床头,身上盖着锦被,但额头上依旧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潮红中带着一丝不正常的苍白,双眼也有些涣散无神,不时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哪里还有半分昨日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
晴儿正坐在床边,用湿润的布巾心疼地给他擦拭着额头和脸颊,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那两个小丫鬟则垂手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管事胖子引着孙思邈和苟尚峰进来,连忙上前对床上那年轻公子说道:“公子!孙神医来看您了!”
那年轻公子似乎还有些迷糊,费力地睁开眼,看了看孙思邈,又看了看跟在后面的苟尚峰,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恐惧。
【我靠!这家伙不会是把我昨天那套“后门排毒法”当成什么酷刑了吧?看我的眼神怎么跟看索命的无常似的】苟尚峰内心一阵无语。
“老丈……” 年轻公子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带着几分虚弱,“我这是怎么了?头疼得快炸了,身上也跟火烧一样,眼睛也花……”
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与昨日那判若两人的嚣张,让苟尚峰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昨天还耀武扬威要砸场子呢,今天就变成病猫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孙思邈没有理会他的废话,直接走到床边,伸出手,示意那年轻公子将手腕伸出来。
年轻公子似乎有些抗拒,但看了看旁边晴儿表妹那带着哀求的眼神,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伸出了手。
孙思邈凝神诊脉,眉头渐渐蹙起。
片刻之后,他又仔细观察了年轻公子的舌苔、面色和眼神,然后才缓缓开口,语气凝重:
“公子昨日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