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强大的本能之一。
当晚,苟尚峰破天荒地没有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搞钱或者抱怨人生,而是真的开始学习了。
他把孙思邈留下的那几味药材—以及昨天在路上新认识的草药一一摆在书案上,借着客栈里那盏昏暗的油灯,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认真的中草药辨识与记录工作。
拿起一根黄芪。他仔细观察着它淡黄色的断面、纵向的皱纹、还有那豆腥气,努力回忆着孙思邈说的“性温,味甘,归脾、肺经,补气固表,利水消肿……”
然后,他拿起那支依旧用不惯的毛笔,颤颤巍巍地在粗糙的麻纸上写下:“黄芪,温甘,脾肺……” 字写得歪歪扭扭,比他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还不如,而且还经常因为控制不好墨量而洇开一大片。
写完性味归经,他又开始尝试描摹其形。
他对着那根干瘪的黄芪根,左看右看,然后用毛笔勾勒出一个长条物体的轮廓,上面还随意点缀了几个点,大概是想表现它的皱纹。
【算了,画画这方面是真没天赋,能大概看出来是个啥就行了吧,老头应该不会要求太高吧】他自我安慰道。
接着是当归。他又拿起那带着特殊香气的、棕褐色的根茎观察,一边回忆,一边继续在纸上鬼画符,记录下关键词。
就这样,一味接一味。
他一边辨认、记录、描画,一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块快要烧干的海绵,在努力吸收着这些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知识。
过程是痛苦的,枯燥的,而且效率极低。
他常常因为想不起某个药的功效而抓耳挠腮,或者因为写错一个字而毁掉一整张纸。
那毛笔更是跟他作对,不是蘸墨太多洇开一片,就是太干了写不出字。
但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轻易放弃。
孙思邈那句“报与官府知晓”的威胁,就像一把剑悬在他的头顶,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甚至开始觉得,这枯燥的学习中,似乎也并非全然没有乐趣。
比如,当他勉强记住并写下某一味药的功效时,会有那么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成就感。
当他发现自己画的某个鬼画符竟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