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他头上。
为了少挨骂,同时为了保住晚饭,他还是强迫自己去记孙郎中刚才口述的、以及现在正在称量的那些药材的名字和大概样子。
“茯神,色白,质松,能安神定悸……”
“远志,细小,味苦,能开窍……”
“丹参……活血化瘀……这个我记得。”
他发现,当他不再是纯粹地抗拒,而是带着一种“了解一下也无妨,万一以后能用来识别值钱药材呢”的目的去记时,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至少,比背诵那些神经解剖分支要形象多了。
孙郎中在一旁将称好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偶尔抬眼看看苟尚峰。
见他虽然动作笨拙,汗流浃背,但捣得还算卖力,也没再多说什么。
捣完了药,孙郎中又让他帮忙把一些需要切片的药材处理好,然后将所有药材按照君臣佐使的配伍原则包成一份份,递给等在一旁的患者,再次详细交代了煎煮和服用方法。
送走了病人,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苟尚峰累得瘫坐在小马扎上,感觉两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看着孙郎中开始收拾药箱,整理那些瓶瓶罐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老头虽然古板又严厉,但看病救人,好像还真是挺尽心尽力的。而且他那套理论虽然我听不懂,但好像村民们都挺信服的】
他想起了现代医院里,那些因为不信任、不理解而导致的医患矛盾,想起了自己被打的那一拳,再看看刚才王家媳妇那充满信任和感激的眼神。
或许在这个时代,当个郎中,只要能解决问题,哪怕过程看起来不那么科学,也能得到尊重。
当然,这种想法还远远不足以动摇他搞钱跑路的决心。
“歇够了?” 孙郎中收拾完东西,看了他一眼,“去,把水缸再挑满。然后把院子扫了。”
苟尚峰:“……”
得,刚有点不切实际的感动,立刻就被拉回了苦力的现实。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看着孙郎中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孙郎中,您看病,一般都怎么收费啊?”